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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靜歡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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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樸老宅裏,蘇年悅正靜靜地坐在桌子邊上,看那小人兒有些費力的給她斟水倒茶,她想幫忙,卻被攔住了。

“小家夥,你嬤嬤呢?”她們這種人家,按理說身邊都是有個貼身嬤嬤的,而她來了這麽許久,卻未曾見到蕭浮闕的那位嬤嬤,莫不是跑哪偷懶去了?

“嬤嬤洗衣服去了。”好不容易把茶泡好,蕭浮闕又重新爬上了椅子,坐在蘇年悅的身邊。

“怎麽還要你嬤嬤去洗衣服?”聽到這裏,蘇年悅當即就蹙起眉頭了,古往今來,可從沒聽說哪家少爺的貼身嬤嬤還要去洗衣裳的,更何況她們這種大官之家呢。

“一直都是嬤嬤幫我洗的,習慣了。”蕭浮闕聞言看向蘇年悅,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線,嘴邊的酒窩也深了,直看得蘇年悅在一邊嘆息:真是個傻孩子呢。

就在這說話的功夫裏,門外傳來了響動聲,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架了一個木盆走了進來,她似乎沒想到這屋裏還有其他的人,楞了一下之後才想起來行禮:“大小姐。”

“姐姐,這是我嬤嬤。”蘇年悅明顯不認識此人,只是猜測應該是蕭浮闕的嬤嬤,聽了蕭浮闕的介紹,果不其然。

“嗯,你下去吧。”看婦人一副緊張的模樣,倒像真心關心蕭浮闕的,蘇年悅心下點了點頭,還算滿意。

“好了,既然無事,那姐姐就先回去了,來日有空再給你做些好吃的。”又寒暄了一會兒看,蘇年悅便提出了請辭。

她還有旁的事情要做,就不久留了。

“好的。”蕭浮闕點點頭,腦袋一晃一晃的看起來煞是可愛。

於是,蘇年悅忍不住的,又摸了一把蕭浮闕的小臉蛋。

蕭浮闕:“......”

離開了蕭浮闕的小院,蘇年悅並沒有返回自己的院落,而是向著主屋而去了。

“娘親...”還沒進門呢,蘇年悅就先甜甜的喚了一聲娘親,聲音拉的要多長有多長。

華氏正坐在屋裏喝茶,聽得蘇年悅得這肉麻兮兮的聲音,猝不及防之間嗆了一口茶,咳嗽幾下才回了句:“悅兒來啦。”

“娘親猜猜我從哪裏來的?”相處了這麽段時間,蘇年悅也摸清了華氏的品性,故而在她面前並沒有太多規矩,隨性就好。

“哪裏?”華氏問了句,又抿了一口茶。

“蕭浮闕,娘親你知道他嗎?”蘇年悅也不故作神秘了,她此番過來本就是蕭浮闕的事情,當下直接點明。

“蕭浮闕?”華氏想了一會才恍然大悟:“你二叔送回來的那個孩子?”依稀記得當日請安的時候是說的這個名字。

“不錯,就是他。”蘇年悅的點了點頭。

“你去找他作甚?”華氏蹙了眉頭。蕭浮闕那事,不好說,她們大房也不願意看管太多二房的事情。

“女兒看他甚是可愛,便多接觸了一下,是個很懂事的孩子。”蘇年悅也知道華氏的心思,只能變相的為蕭浮闕刷點好感。

“你若喜歡多接觸就好。”也罷,孩子們的事情,華氏向來不喜歡拘著。

“等有空我帶他來給娘親瞧瞧,娘親定會喜歡的。”蘇年悅搬了個小板凳坐到了華氏的身邊,一臉親近的模樣。

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,一心認定只有現代的父母才是父母的,與華氏相處的時候,她也想要好好孝順她們的。

只是每每想到兩人實際相差無幾的年歲,總是不能真正把她當母親一樣看待。

“那你有空就帶我來我瞧瞧。”華氏摸著女兒柔順的長發,笑得溫和。

“好的。”蘇年悅甜的的笑,突然像想起來什麽湊近了華氏的耳朵道:“娘,小家夥他真的是二叔的兒子嗎?”

“你問這些幹什麽?不相幹的事不要管太多。”一說到這個,華氏也不跟蘇年悅說笑了,板著個臉彈了蘇年悅的腦門一下,示意她不要管太多。

“知道了嘛,女兒這不是看小家夥過得太寒酸了嘛,所以才問問。”蘇年悅捂著腦門,裝作很委屈的模樣,她身子本來就只是個八歲的小姑娘,這麽一委屈,華氏該心疼了。

“此話怎講?”關於蕭浮闕的事情,華氏知道的並不多,甚至於那住房也是二房夫人自己選的,她也沒有多問過。

“女兒今日去那小家夥的院子才發現的,他住的有多破舊,那房子好像是年久失修了,到處聽得到蟲子的聲音。

而且他屋裏的下人還只有一個,斟茶倒水什麽都得親力親為,這要是傳出去,還不得說咱們太師府苛待人?”蘇年悅說著,也替小家夥委屈上了。

蘇年悅突然覺得,自己要放在小說裏,還真是有點聖母的人。

“竟然這麽差?”華氏也詫異了,整個身子一下子就坐直了。

她那個弟媳,看起來不像這麽善嫉的人啊。

“嗯嗯。”蘇年悅點了點頭:“娘,你看要不給他換個院落吧?”

華氏本想一口應下,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。她嘆了口氣:“娘也曉得該換一個,只是那是你二叔的家事,咱們大房若是管太多,終歸不太好。”

不是不想管,而是不好管。

“那娘就打算聽之任之嗎?”蘇年悅也跟著嘆了口氣,道理她也懂,但面對那個天真無邪的笑容的時候,總想著要把最好的東西給他。

她是不是魔怔了?

“小孩子不許嘆氣。”華氏又彈了下蘇年悅的腦門:“這件事情我來解決,你不用管太多。”

聽到這裏,蘇年悅怎麽還會聽不懂,她一臉驚喜:“娘打算怎麽弄?”

“時辰也不早了,你且回去吧,等你爹回來我跟他商量看看。”華氏卻賣起了關子,也不多說什麽,就叫了華箋把蘇年悅送回去。

蘇年悅就這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,因為心裏放著事情,飯也吃不香了。

第二天,院子裏一大早就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,蘇年悅已經起床在用早膳了,就看見康兒一臉興奮的跑回來。

“小姐,隔壁的靜歡居要住人了。”康兒一大早就被小姐打發出去看看隔壁什麽情況,這一回來,喜形於色的。

“靜歡居?我隔壁的那個院落?”蘇年悅問。她隔壁確實有一個空著的院子,但康兒這神色,難道昨天說的事情,那麽快就有結果了?

“是啊。”康兒點頭:“是蕭小公子搬進去了。”

“我們快去看看。”蘇年悅當即粥也不喝了,就想著去隔壁院落看看。

康兒卻攔住了她:“小姐,隔壁現在搬東西呢,灰塵大的很,你還是晚點再去吧。”就她剛剛自己過去都大了好幾個噴嚏,更別說小姐金枝玉葉了。

“也好,那你先去把小家夥請過來,他還沒用早膳吧?”蘇年悅想,這麽一大早的。

“是,小姐,奴婢這就去。”康兒福了一禮。

不多會兒,就帶了蕭浮闕回來,蕭浮闕一見了蘇年悅就連忙過來道了個謝:“多謝姐姐。”不用想他也知道,這其中必定有蘇年悅的手筆,當即道了個謝。

“這件事情我也沒做什麽,你要謝的話還是去謝謝我娘親吧!”正好刷刷好感,蘇年悅心裏如是想:“你還未用早膳吧?不如在我這裏用點?”

“謝謝姐姐。”蕭浮闕應了一聲,在蘇年悅註視的眼神下坐下來了。

“你也不必總跟我說謝不謝的,終歸我也算作是你姐姐。”蘇年悅一邊叫康兒去添多雙碗筷一邊看著蕭浮闕說。

“好的。”小家夥點了點頭,掩蓋掉了眼底一絲異樣的神色,再擡頭,又是那副單純的笑顏。

“下次我帶你去見見我娘親,她一定會喜歡你的。”蘇年悅用公筷給蕭浮闕夾著菜,雖然這小家夥什麽東西都說好,但是她還是看的出來,再這個新的環境,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拘謹的。

“嗯。”蕭浮闕又點了點頭,想說些什麽,卻發現自己果然不善言辭,只能甜甜的笑。

“擇日不如撞日,等會用完早膳我就帶你過去吧,橫豎你那院落也不是那麽快能整理好的。”蘇年悅提議道。

“好。”蕭浮闕還是點了點頭,沒有反對。

於是兩人很快用完早膳,由蘇年悅領著,去正屋了。

到了華氏那處蘇年悅才發現,來請安的竟然不止她一人,還有那個二小姐,後來從康兒的口中得知,二小姐名叫蘇錦顏,今年七歲,真是書裏那個定遠大將軍的夫人。

而這定遠大將軍,將來會成為晉陽朝的護國大將軍,皇帝器重,百官畏懼,朝堂之上風光無限,

甚至於最後在太子與大公主的爭鬥中,他站隊的也是大公主,一路替大公主保駕護航,前程景氣,她蘇年悅得罪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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